是誰?叩響我千年的足印

2013122613:01

你 這是一篇隱藏文章。

2012/11/20 12:34
是誰?叩響我千年的足印
是誰?等待我心跳的回音
?釀我三生情淚 只為踏千山水掬一瓢飲
你說你與我相印 因為來自同一顆外星
怎麼會 調皮的精靈撞飛你的冷清
怎麼會 你深沉眼睛挑戰我的寧靜
調皮 我的任性 我的孤傲我的冷辟是我等待在另一顆孤星
別為我再唱情歌 請為我譜曲梵音 也許我該背起追月告別辰星
借來月光杯 與你酌飲 飲盡千年月光之後 微痛微醺微冷微醒
我著裝披袍上馬獨行 進入熟悉的森林是千年生命的餘燼
改寫生命史的籤印 揮斷了輪迴的封印 突破靈魂殘念牽引
是誰?叩響我千年的足印 是誰?等待我心跳的回音...
是誰該輸啊?又是該誰贏? 歸靈後歸零 皈在圓真歸空後的寂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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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過日月潭 蕭之華(為償43年前情債而寫)

 
    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走過愛情,我走過日月潭。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把茗蘭的初吻,用詩寫在水上。(1967)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懷念茗蘭,祝福茗蘭。(1967)

 
 
走過日月潭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蕭之華
 
---遙寄王茗蘭
 
  • 超塵絕俗日月潭
 
一九六七年六月二十日,我考完了最後一科的大學畢業考,結束了政大中文系四年的課業,就等著拿畢業證書畢業,一時,心情無比的輕鬆暢快。
十天前我接到入伍的通知,抽籤分發的是“海軍陸戰隊”,七月四日,我就要到位在左營的基地去報到。如此,我有兩個星期的歡樂假期。
為了犒賞自己,慰勞自己四年的夤夜苦讀,我按照原先的計劃,作嚮往已久的日月潭二日遊。從木柵搭公車出發,經台北搭火車到台中,再由台中轉搭公車行經中台灣生氣盎然的田野村落,一路往日月潭進發。末段路程,車行曲折山路,雖顚簸勞頓,但心情興奮。當晚,我就住進了日月潭的“教師會館”。
日月潭周長三十三公里,水深三十公尺,面積九百多公頃,海拔一千多公尺,是稀世的,
台灣最大的高山天然湖泊。日月潭舊名“水社大湖”或“水沙連”,如今的日月潭正名,最早見於清代道光年間,沿用直到現在。日月潭原住民為邵族,傳說其祖先是因追逐白鹿,由阿里山遷徙來此,現約只幾百人口。此地潭深水闊,煙波深處,附會有鯉魚精化身美麗的少女,與邵族青年相戀的愛情傳說。
因道途險阻,交通不便,這一處浩渺煙波,遠隔塵世,隱沒此群山峻嶺。說是少開發建設,其實是少受人為的破壞污損。山是高山青,水是碧水藍,日月光華,迢迢隱隱。有如待嫁的邵族公主,超塵絕俗,飄沁仙靈境界的原始風情。
以無比輕鬆暢快的心情,置身這蓬萊仙島的仙境,來此,我只覺得人生無限美好,前程一片錦繡。
是夜,一夜安眠,一夜好夢。
 
二,偶然相遇,潭邊留影
 
 
第二天午飯後,揹著借來的照相機,我獨自一人來到水社碼頭附近的一處潭邊,一邊流覽水光山色,一邊拍照。
拍著拍著,迎面姍姍走來一位女孩,擦肩過時,有意無意,她竟偏著頭,淡淡瞟了我一眼,含羞帶笑,欲言又止。霎時,有如電觸,我楞住了。而她,居然也停下了腳歩。
女孩嬌美苗條,留俏麗短發,臉龐秀麗,眼眸如潭水清澄,微笑如漣漪蕩漾。身穿粉紅色襯衫,合身的黑長褲,腳穿簡雅的黑皮鞋。清純清秀清麗,深情蘊藉,所謂的清秀佳人,水邊麗人,正是她這副身影。
二人默然相對,但見她偏著頭,抿嘴而笑,一臉緋紅,一臉矜持。
“我可以為妳照一張相嗎?”
為了打破這心電相觸的僵局,一時也找不到別的話題,就手持相機的方便,我對她說。
“可以呀!如果你不怕浪費你的底片。”
如電能釋放,發出亮光與火花,她回答我,這正是我心所期待的心電反應。
“怎麼會?這是我的榮幸,底片多的是,就怕我技術差,照不好。”
感受到心電的交流,亮光的互放,我回答她。
“你要怎麼照?要在哪裡照?”
她嬌矜地問我。
“這裡的風景,怎麼照,怎麼好看。而妳的人,怎麼拍,怎麼美。我這底片是彩色的。”
我回答她。其時,彩色的攝影才剛流行,在台北,也只有少數幾家大照相館才有沖洗,價錢比黑白的貴約十倍。
“啊!是彩色的?我還沒照過彩色的照片呢!你是攝影師,我聽你的。”
她柔順地對我說。於是,就在這潭邊,以潭水為背景,面向陽光,或半身或全身,或正面或側面,或微笑或巧笑,任我擺佈,一口氣,我拍了十幾張。
“拍那麼多,應該夠了吧?別浪費底片了。”
她說。我本想一直拍,直到底片拍完為止。聽她這麼一說,心想也該夠了,我遂停止。附近就有賣飲料的攤位,收起相機,我就近買了兩罐“黑松”汽水,一人一罐,就坐在潭邊的椅子上,邊喝汽水邊對談起來。
“你姓蕭,你讀政大,你是大陸來的,對不對?”
一開口,她對我說。如算命師鐵口直斷,我一聽嗆到汽水,差一點沒把我嚇得掉進潭里。
“妳怎麼知道?妳認識我?妳聽過我演講?還是讀過我的文章?”
我問她。其時,從大陸投奔自由來到台灣的三教九流,並不算多。我曾應邀巡迴全省演講,報告投奔自由的經過 ,分析大陸政情,媒體不時有報導。另外,我也常在報刊發表文章,我多自稱是大陸流亡學生。
“都不是,我是從電視和報紙上看到的。剛剛看你在拍照,我一看,就覺得有一點眼熟,再一想,覺得應該就是你,我猜得對不對?”
“對,是我。沒想到有人這麼關注我,好在不是做壞事被妳捉到。”
我回答她。所謂“不敢妄為些子事,只因曾讀數行書”,我慶幸自己平時還算檢點。
“住在這裡就有一個好處,很多名人,不必我去看他們,他們會自動跑來這裡給我看,就像你。”
她說。說著笑了起來,得意而又俏皮。
“這裡是風景名勝,大家都慕名而來。不過,我不算是名人。妳常注意名人嗎?”我問。
“是會注意,不然怎麼會認出是你?我曾去指南宮拜拜,順道去逛了你們政大。我的一位阿姨嫁給大陸來的一位士官,夫妻感情很好。所以,對你就特別留意。" 她說出了原由。
“謝謝妳對我這麼關切。剛剛只顧拍照,忘了先問妳的名字。”我對她說。
“我叫王茗蘭,去年剛從高農畢業,今年十九歲,是這裡邵族的原住民,夠了吧?”她回答我,一口氣介紹了自己。“你大學快畢業了吧? “她順口問道。
“妳問得好,昨天才剛考完畢業考,昨晚我就來這裡了。我就是為了犒賞自己才來這裡的。”我回答她。
“有這麼巧?那恭喜你大學畢業!晚上,要好好慶祝一下喲!”
她說,說著,她拍了一下我的手,“你第一次來吧?想不想遊潭?”她問。
“是第一來,遊潭是我此來的主要節目,我原準備拍完照,順道買票搭集體的船去遊潭,要不要一起來?”因彼此已有了解,距離瞬間拉近,我遂邀請她。
“不要集體的,就我們兩個人,一條船。”她俐落地回答。
“兩個人一條船?租船?租船不便宜吧?”我疑惑地問。
“不用你租,我請客,算是我慶祝你大學畢業。你給我照相,又請我喝汽水,就算是扯平!”
她胸有成竹地開心笑著說。
“這怎麼行?妳有這麼多錢嗎?”
雖然她出手大方,但是,我耽心的還是錢,我並沒有預備這筆支出。
“不用錢,是自己的船,是我舅舅的船。喏!就是淺藍色的那一艘,我就是剛從那艘船上下來的。”
說著,她指向停靠碼頭不遠處,一艘淺藍色船身的遊艇,站起了身,“走,別浪費時間,現在就去!”不等我回答,放下汽水空罐,她拉起了我的手,一起連走帶跑,閃過遊人,興沖沖衝來到了船上。
就這樣,在日月潭邊,留下倩影,我與茗蘭偶然相遇。
 
三,畢業慶生,前生約定
 
 
這是一艘大約可搭載一,二十位遊客的中型遊艇,船主人是一位個性開朗的中年人。大概是在等生意上門,正斜靠在船艙裡悠閒地抽煙,一邊向碼頭張望。
“舅舅!你下去!我要用船,招待我的朋友!”
上得船來,也不先介紹打招呼,幾乎就是把她舅舅趕下船。可見,她平日在家,頗為嬌寵。事出突然,她舅舅一臉錯愕。
“舅舅您好!我姓蕭,我從台北來,是茗蘭的朋友。”
我向她舅舅作自我介紹,並恭敬地行了一個鞠躬禮。
“是茗蘭的朋友?好!好!歡迎!歡迎!”她舅舅會過意,熄滅了未抽完的香煙,上前與我握手。「小心開,不要開太快!」又叮嚀了幾句,就把船交給了茗蘭,逕自上岸離去。
“妳也會開船嗎?”
見她舅舅走了,我問茗蘭。原以為是由她舅舅開船載我們二人。
“何必問?等一下就知道了!把相機放好,上岸去把纜繩解開,馬上開船。”
茗蘭回答並吩咐我,我放好相機,跳上岸,解開了纜繩。
此時,茗蘭己進到駕駛艙,只三下兩下,就把引擎發動,又轉動舵盤,船身跟著晃動起來。我來到了駕駛艙,站在茗蘭身邊,看她操作。
“要穿救生衣嗎?”
我看見船艙掛有救生衣,上有“上船請穿救生衣”的告示牌,遂問茗蘭。
“你怕掉下去嗎?不用怕,你掉下去,我會跳下水把你撈起來!”
茗蘭挖苦我,聽得我好氣又好笑。從大陸逃亡到香港,我可是游泳過海的。
"轟隆--轟隆--",引擎聲忽高忽低,船身忽退忽進,引擎幾聲怒吼,茗蘭熟練地轉動舵盤,船頭轉向,離開了碼頭,就朝水面快速駛去。
此刻,船遠離岸邊,來到了潭中,朝拉魯島方向破浪前進。
水浪拍打船身,船身有節奏地搖晃。放眼望去,碧波蕩漾,青山移動,水天一色。如此二人一船,沉緬在潭中,一潭的日月風情,盡屬於我們二人。如此有麗人在側,盪漾在水上觀景,大有別於獨自一人在岸邊遊走的寂寥。
“我會開船嗎?”
駕著船,茗蘭問我,很顯然,她很在意我剛剛愚蠢的發問。
“對不起!我小看妳了,我以為妳只是一個女孩子。”我忙向她道歉。
“你可別看我外表文靜,我可野得很!男孩子玩的,我都會玩,像開船,像游泳。”她對我說。
“是的,是的,我看得出來。”我回答她。 
“好看嗎?”手轉舵盤,她偏著頭問我。
“很好看,船在搖盪,山水也在搖盪,在船上和在岸上感覺就是不同。”
我答回她。
“我不是問風景,我是在問我,我好不好看?”
她嬌嗔地糾正我,又是我笨,我一時沒會過意來。
“好看好看,風景美,不如妳人美!看妳手轉舵盤,神采奕奕,別有一股凛然的英氣!”我連忙改口。
“算你是個大學生,這還差不多!”
她分出掌舵的右手,握拳往我左臂,狠狠地捶了一下。
其時,船艇本就不多,又逢非假日,在水面,所見只三,五艘船艇來往,船飆水上,好不暢快。
迎著水面的陽光清風,船過“涵碧樓“,繞過“拉魯島“,”玄光寺“等日月潭景點。茗蘭一邊當船長,一邊當導遊,解說日月潭的景緻,旁及原住民的歷史文化和人文風情。
離開“玄光寺”不久,茗蘭駕著船來到了一處水域,先是減速,船慢了下來,繞了一圈,船竟停了。我警覺,船是否發生故障?
“怎麼啦?船慢了,又停了?”我問。
“船沒事,到船尾去,我帶你去看魚。”
茗蘭回答我。我鬆了一口氣。
茗蘭停下了船,熄了引擎,任船在水面漂蕩。跟著她,二人來到了船尾。船尾有可容納三,五人的小甲板,備有座椅,有堅固的欄杆,有全方位的視野。肩並著肩,我左她右,二人手扶欄杆,相靠著,往水面觀看。
這裡地處偏僻,水面波平如鏡,潭邊山林蒼翠,景色清幽。因著靜僻清幽,
水草茂盛,魚群常來此聚集。
“你看!那一群小魚,游過來了,大魚多跟在後面,多在水底。”
茗蘭指著水面說。我探身看,水波動處,魚群遠遠游來,由遠而近,待游到眼前,瞬間即鑽進船底,消失了踪影。
順著潭面清風,又游來了幾陣魚群,也看到了約三、五斤重的大魚。
潭水清澄,二人往欄杆探身看魚時,影入潭中,儷影雙雙。
“茗蘭,妳看,水中有妳的身影,有我們的身影!”
我指著水面說,二人又探身下望,儷影在水裡浮沉蕩漾。
 "你完了!你慘了!"茗蘭看了水裡的人影,狡黠地笑著對我說。
"為甚麼?怎麼回事?"我一聽,吃了一驚。心想,是不是驚動了甚麼神靈?
"這潭水有靈,你影子映入這水裡,你的心就會留在這水裡。你的影子在我影子身邊,你的心也就會一直留在我身邊!"茗蘭得意而神祕地回答我。
"那不是很好嗎?我正希望能這樣!我還以為犯了甚麼大忌?"茗蘭的回答讓我鬆了口氣。二人相視笑出了聲,我知道,是茗蘭在唬我,這滿了美善情意的嚇唬。
看完魚,船繼續前行,在遊完了“水蛙頭”,“大竹湖”及“文武廟”等景點,繞了日月潭一周以後,船靠“德化社”碼頭。
上得岸來,茗蘭帶我來到她阿姨開的一家餐廳,與她阿姨見了面。她阿姨是一位溫和幹練的中年婦人。當晚,就在這家餐廳,茗蘭為我舉行了豐盛的,我的畢業晚宴。
巧上加巧的是,茗蘭忍住一直沒告訴我,本日是她十九歲的生日,晚宴本來是她的生日宴,遂畢業與慶生合併舉行。我忙到附近的花店,買了一束玫瑰花,祝茗蘭生日快樂。
如此巧合,這浪漫的潭中半日,這畢業加慶生的餐會,莫非是前生的約定?
 
四,水面初吻,不是訂情
 
 
晚餐結束,辭別阿姨和她家人,茗蘭開船送我回“教師會館”。 
夜晚的日月潭,群山沉睡,水面燈影星光輝映,一片靜謐。
上了船,開亮燈,發動引擎,船開了,緩緩朝對岸的水社碼頭前進。船上的燈光映著水面,引來魚群逐燈光在船邊跳躍。
“謝謝妳,茗蘭,今天我過得很快樂,妳辛苦了!”我對茗蘭說。
“不要這麼見外,這是緣份。你快樂,我更快樂。你是專程來為我慶生的,還買了花送我,要謝,應該是由我來謝你!”茗蘭回答我。
二人說著話,看著水面的魚逐燈光,船,來到了在潭心。
先是減速,慢慢船停了下來。有了下午的經驗,我知道,船並沒有故障。
“在這裡停一下,到船尾去,我讓你看看這水面的夜景。”
茗蘭對我說。停了船,熄了引擎,任船在水面漂蕩。二人來到了船尾。一如下午觀魚,二人並肩,我左她右,扶欄遠眺。
“好看嗎?不是我,我說的是這水上的夜景。”茗蘭狡獪地對我說。
“很美,很靜,世界就只剩下這水面,這水面就只剩下妳和我。”
憑欄眺望,望著沉睡的群山,望著滿天星斗,望著這靜謐的水面,我回答她。
“真不愧是中文系的高材生,講話好像是做詩一般。”她回答我。
“我覺得日月潭才真是一首詩,而妳,就是詩中的意境。”我回答她。
“是嗎?日月潭是一首詩,我是詩中的意境?”
她聽了很高興,回轉身,偏著頭,閃閃眸光,笑著問我。
“是,當然是,就像妳現在,多美?多迷人?”
我回答她。二人四目相對,我心跳突然加速,而她,擺動腰肢,似也不安起來。
剎那閃過一個念頭,也不知哪來的勇氣,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,對準了她的唇她的嘴,不待她反應,不待她偏開臉想躲避,狠狠地,我吻了她。
猝不及防,她略顯不願,先是晃動著臉,想掙開吻在一起的嘴對嘴,繼而扭動腰身,想掙脫我的緊抱。不過,很快,她就安靜順服了下來。
開始,她只順從地任憑我單方進犯,予求予取。幾番順從以後,她不甘示弱,即時反擊。如此攻守進退,短兵相接,玉液綢繆,瓊漿互濟,同登幻境。
際此,二人忘了世界的存在,沉醉在這靜謐的水面,陶醉在這夜晚的日月潭。
“有沒有感覺到?你是第一個吻我的人。”
過了好久好久,二人鬆開,她幽幽地說。
“謝謝妳,我會記住妳這初吻。”我回答她。
“今天是我十九歲的生日,我很高興能在這此刻,把我的初吻獻給你。原先,在下午,我還耽心你會先吻我,那會使我為難。因為,我還沒告訴你,今天是我的生日。“她對我說。
“沒想到如此巧合,整個下午我都有想吻妳,尤其是在一起看魚之時。可是,我不敢。”我坦白回答她。
“就算是我留給你的吧!自從我在電視上看到你,也不知道與你有沒有緣份?如果有,也不知道有多少?”
她感慨地說,似有滿腹心事。站久了,二人離開欄杆,到甲板邊的座椅上坐下。
“我們不是才剛開始嗎?茗蘭,妳怎麼會對我們的未來那麼沒信心?我們是天作之合,我們是一見鍾情呀!”我對她說。
“你會在乎我是原住民嗎?”她問。
“怎麼會?妳是日月潭的美女呀!是我前世修來的呀!”我回答她。
“你愛我嗎?你願意娶我嗎?”她問。
“我當然愛妳,更願意娶妳,怕是妳不肯嫁給我。”我回答她。
“我把初吻都給你了,有甚麼還會不願意?你現在想要我的身體嗎?我肯,我還是處女。”
她平靜地說,似是在表白,又像是在試探。
“不!不!不!果真有緣份,這些,應該留到我們的洞房花燭夜!”
我嚴肅地回答她。
“那你甚麼時候會來我家提親?甚麼時候會來娶我?”
她認真地問。一切真的發生得太巧,也發生得太快。我雖願意,但一時也感到為難。
“茗蘭,妳是知道的,我剛大學畢業,而十二天後,就要去當兵,一年後才退伍,退伍後要找工作。妳問的提親和娶妳,怕要到時候才能談,對不對?“
我回答她,這是現實。
“我不知道能不能等這麼久?這起碼也要一年多!”她回答我。
“有那麼急嗎?妳有甚麼苦衷嗎?”我疑惑地問。
“不說了,看我們的緣份吧!走!我送你回去!”
談話嘎然而止,霎時二人心事重重,茗蘭開船送我回到了“教師會館”。
在這人間仙境日月潭,在這星光水面,我得到了茗蘭的初吻,可是,並沒有訂情。
 
五,走過愛情,走過日月潭
 
 
第二天,我與茗蘭握別,搭公車離開日月潭經台中回到台北,下了火車,我先到重慶南路的一家大型彩色沖洗店沖洗照片。然後搭公車回到了我木柵的住所。過三天,照片沖洗出來,照得還不錯。我加洗了一份,又放大了幾張,按照茗蘭她阿姨餐廳的地址,用掛號郵寄給茗蘭。我挑了一張最滿意的,在照片背面,題了這首詩。
 
碧波盡處接青山,雲霧起時煙水寒!
          日月潭邊驚鴻影,願為潭水照茗蘭!
 
就在我要入伍報到的前一天,我收到了茗蘭的回信,說收到了照片,也讀到了我寫給她的詩,都非常喜歡。她想到台北來看我,不知道我歡不歡迎?我當即回信給她,告訴她,我已處理好了這裡的一切,包括退房。明天,我就要離開台北,到高雄左營“海軍陸戰隊”基地去報到。當她讀到我這封信時,我人已經在部隊行軍了。我告訴她,在部隊,再忙,我也會抽空給她寫信,我要她務必等我,一年後,我一定到她家提親。
第二天傍晚,我到逹了高雄左營“海軍陸戰隊”基地,完成了入伍報到的手續。當即編入野戰部隊,任少尉排長,開始了長逹一年,我當兵的歲月。
此後的一年中,或常規訓練,或作戰演習,或山地操演,或寒地突擊,風雨晦明,行軍移防,部隊先後駐防過左營,鳳山,林邊,恆春以及合歡山等地。如此軍務繁忙又移防頻繁,和茗蘭的通信頗為不便。不過,我還是先後寫了十封信給茗蘭,也收到她三封的回信。
好不容易熬過一年,一九六八年七月,我服役期滿退伍,從左營回到了台北。幾經奔走,於九月間,覓得“中國海專”助教一職,生活算是初步安定。
於是,我趕緊寫信給茗蘭,告知她這好消息,並期待盡快和她見面。先是兩週一封,再是一週一封,最後是三天一封,一連寫了七封信,都石沉大海,沒收到茗蘭任何的回音。想起更早在部隊時的後半年,即收到茗蘭第三封信的第二年,我就再沒收到茗蘭的來信。當時心想,部隊移防頻繁,信件常有遺失或誤投,我並不太介意。
如今地址穩定,茗蘭若有回信,應不至有任何失誤。轉念一想,莫非是茗蘭她阿姨家餐廳他遷或歇業?或者,是我耿耿於懷,也是我最不願猜想的,茗蘭她感情生變?
很快,一年過完,一九六九年新年到來,為了探明究竟,利用新年假期,舊地重遊,我來到了日月潭,找到了茗蘭她阿姨這家餐廳,見到了茗蘭她阿姨。
算起來,已是一年半不見,不過,彼此並未生疏。
阿姨親切地招呼我,知我來意,特闢室與我密談。
“蕭先生,對不起,茗蘭她嫁人了,也生了小孩,夫妻感情很不錯,日子過得也還好。她有交代,她婚後的一切,不便轉告。”
開門見山,阿姨對我說。說著,她取出了一個用紅布包裹,用紅繩捆綁的小紅布包。
“這包裡有十二封你寫給茗蘭的信,都是茗蘭她婚後才收到的,我不便轉交。另外,猜你一定會來,茗蘭她留了一封信給你,全部都在裡面。今天蕭先生你人來了,我就親手交給你。“
阿姨對幽幽我說,說著,就把小紅布包遞給我。
聽阿姨的這一番話,我已心頭滴血。接過紅布包,我流血的心更感沉重。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我盡力忍住。也很想抱住阿姨痛哭,可是,我哪敢?
“茗蘭她人在嗎?她在這日月潭嗎?阿姨,我想見茗蘭見一面。”
我對阿姨說,幾乎是向她請求。
“茗蘭她不在日月潭,她人在台中,和她先生開一家餐廳。蕭先生,我看你也是正派的人,聽阿姨一句話,忘了茗蘭,祝福她,就別再和她見面了“。
阿姨對我說。至此,謎題解開,答案揭曉。如此,既不便再多說些什麼,也不便再多逗留,收下了紅布包,我起身向阿姨行了個鞠躬禮。喉頭打結,說不出話,噙著淚,我轉身離去。
我來到了一年半前,和茗蘭初相見面,同坐一起喝汽水的這張椅子,兀自坐下。顫抖著手,我解開紅繩,打開布包,小心取出了茗蘭留給我的信。
 
親愛的蕭:
當你讀到這封信時,我已經嫁作人婦,甚至是已為人母。
請你不要怪我,我等你等了半年,不見你來我家。我想,我們的緣份該是盡了。
自去年我高農畢業,就有很多人到家裡來提親,我都婉拒了。過了十九歲生日,其實就算是二十歲了,我們家族的女孩子,多在二十歲前就要結婚,我也不能例外。我已答應了爸媽,再找不到我喜歡的人,年底以前,我就接受爸媽的安排,相親結婚。等不到你,我只好相信,這就是我的命了。
我知道,依你的條件,很快就能找到比我好的女孩。所以,沒有我,對你也沒差。
請你千萬不要來找我,不是我不願意見你,而是怕我見了你,我會捨下一切跟你跑。謝謝你寫給我的詩,我都會背了-----碧波盡處接青山,雲霧起時煙水寒!日月潭邊驚鴻影,願為潭水照茗蘭!我有抄錯嗎?
 你政大中文系畢業,又有文學才華,希望你努力寫作,早日成名。如果你肯,就請你寫一篇文章,紀念我們,那一晚,在日月潭水上,我們的這一段初吻情。
祝你快樂幸福!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茗蘭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一九六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 
 P.S.寫這信時我有哭,掉了不少眼淚。
 
 
一字一句,一句一字,茗蘭留給我的信,我讀了一遍又一遍。最後,忍不住,顧不了有人圍觀,來到水邊,捂著臉,對著潭水,我痛哭了一場。
哭完了,我用冰冷的潭水洗了幾把臉,就坐在這潭邊,寫下了這首詩。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走過日月潭
 
       走過妳美麗的水,
       走過妳美麗的山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悄悄地我獨自離去,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再回頭,茫茫煙水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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